金庸武侠小说《笑傲江湖》修订版(新版、三联版)
《笑傲江湖》是作家金庸1967年开始创作的一部作品,1969年完成,属于其后期作品,最初连载于《明报》。“笑傲江湖”源自吴承恩著《西游记》中的一句词。该书没有时代背景,“类似的情景可以发生在任何朝代”。笑傲江湖折射政治斗争,同时也表露对斗争的哀叹,具有一定的政治寓意。本书为修订版《笑傲江湖》小说。
《笑傲江湖》是作家金庸1967年开始创作的一部作品,1969年完成,属于其后期作品,最初连载于《明报》。“笑傲江湖”源自吴承恩著《西游记》中的一句词。该书没有时代背景,“类似的情景可以发生在任何朝代”。笑傲江湖折射政治斗争,同时也表露对斗争的哀叹,具有一定的政治寓意。本书为修订版《笑傲江湖》小说。
聪明才智之士,勇武有力之人,极大多数是积极进取的。道德标准把他们划分为两类:努力目标是为大多数人谋福利的,是好人;只着眼于自己的权力名位、物质欲望,而损害旁人的,是坏人。好人或坏人的大小,以其嘉惠或损害的人数和程度而定。政治上大多数时期中是坏人当权,于是不断有人想取而代之;有人想进行改革,另有一种人对改革不存希望,也不想和当权派同流合污,他们的抉择是退出斗争漩涡,独善其身。所以一向有当权派、造反派、改革派,以及隐士。
令狐冲大醉下峰,直至午夜方醒。酒醒后,始知身在旷野之中,恒山群弟子远远坐着守卫。令狐冲头痛欲裂,想起自今而后,只怕和盈盈再无相见之期,不由得心下大痛。
刚出洞口,突然间头顶黑影晃动,似有甚么东西落下,令狐冲和盈盈同时纵起闪避,岂知一张极大的渔网竟兜头将两人罩住。两人大吃一惊,忙拔剑去割渔网,割了几下,竟然纹丝不动。便在此时,又有一张渔网从高处撒下,罩在二人身上。
令狐冲和盈盈你瞧着我,我瞧着你,一时之间百感交集。阳光从窗中照射过来,剃刀上一闪一闪发光。令狐冲心想:“想不到这场厄难,竟会如此度过?”
令狐冲和盈盈出得山谷,行了半日,来到一处市镇,到一家面店吃面。令狐冲筷子上挑起长长几根面条,笑吟吟的道:“我和你还没拜堂成亲……”盈盈登时羞得满脸通红,嗔道:“谁和你拜堂成亲了?”令狐冲微笑道:“将来总是要成亲的。你如不愿,我捉住了你拜堂。”盈盈似笑非笑的道:“在山谷中倒是乖乖的,一出来就来说这些不正经的疯话。”令狐冲笑道:“终身大事,最是正经不过。盈盈,那日在山谷之中,我忽然想起,日后和你做了夫妻,不知生几个儿子好。”盈盈站起身来,秀眉微蹙,道:“你再说这些话,我不跟你一起去恒山啦。”令狐冲笑道:“
盈盈生怕令狐冲有失,急展轻功,赶到大车旁,说道:“冲哥,有人来了!” 令狐冲笑道:“你又在偷听人家杀鸡喂狗了,是不是?怎地听了这么久?”盈盈呸了一声,想到刚才岳灵珊确是便要在那大车之中,和林平之“做真正夫妻”,不由得满脸发烧,说道:“他们……他们在说修习……修习辟邪剑法的事。”令狐冲道:“你说话吞吞吐吐,一定另有古怪,快上车来,说给我听,不许隐瞒抵赖。”盈盈道:“不上来!好没正经。”令狐冲笑道:“怎么好没正经?”盈盈道:“不知道!”这时蹄声更加近了,盈盈道:“听人数是青城派没死完的弟子,果真是跟着报仇
天色渐黑,封禅台旁除恒山派外已无旁人。仪和问道:“掌门师兄,咱们也下去吗?”她仍叫令狐冲“掌门师兄”,显是既不承认五派合并,更不承认岳不群是本派掌门。令狐冲道:“咱们便在这里过夜,好不好?”只觉和岳不群离开得越远越好,实不愿再到嵩山本院和他见面。
群豪纷纷议论声中,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:“华山一派,在岳先生精心钻研之下,连泰山、衡山、恒山诸派剑法也都通晓,不但通晓,而且精绝,实令人赞叹不已。这五岳派掌门一席,若不是岳先生来担任,普天下更选不出第二位了。”说话之人衣衫褴褛,正是丐帮解帮主。他与方证、冲虚两人心意相同,也早料到左冷禅将五岳剑派并而为一,势必不利于武林同道,迟早会惹到丐帮头上,以彬彬君子的岳不群出任五岳派掌门,远胜于野心勃勃的左冷禅。丐帮自来在江湖中潜力极强,丐帮帮主如此说,等闲之人便不敢贸然而持异议。
泰山派一名老道朗声道:“五岳派掌门一席,自须推举一位德才并备、威名素著的前辈高人担任,岂有轮流来做之理?”这人语声高亢,众人在一片嘈杂之中,仍听得清清楚楚。
不一日,令狐冲回到恒山。在山脚下守望的恒山弟子望见了,报上山去,群弟子齐来迎接。接着居于恒山别院中的群豪,也一窝蜂的涌过来相见。令狐冲问起别来情况。祖千秋道:“启禀掌门人,男弟子们都住在别院,没一人敢上主峰,规矩得很。”令狐冲喜道:“那就好极。”
杨莲亭冷冷的道:“童百熊,在这成德堂上,怎容得你大呼小叫?见了教主,为甚么不跪下?胆敢不称颂教主的文武圣德?” 童百熊仰天大笑,说道:“我和东方兄弟交朋友之时,哪里有你这小子了?当年我和东方兄弟出死入生,共历患难,你这乳臭小子生也没生下来,怎轮得到你来和我说话?”
令狐冲引着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下见性峰,趋磁窑口,来到翠屏山下。方证与冲虚仰头而望,但见飞阁二座,耸立峰顶,宛似仙人楼阁,现于云端。方证叹道:“造此楼阁之人当真妙想天开,果然是天下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。”
傍晚时分,令狐冲又到了少林寺外,向知客僧说明来意,要将定闲、定逸两位师太的遗体迎归恒山。知客僧进内禀告,过了一会,出来说道:“方丈言道:两位师大的法体已然火化。本寺僧众正在诵经恭送。两位师太的茶昆舍利,我们将派人送往恒山。”
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令狐冲渐觉身上寒冷,慢慢睁开眼来,只觉得火光耀眼,又即闭上,听得盈盈欢声叫道:“你……你醒转来啦!”
令狐冲窜入树林,随即纵身上树,藏身在枝叶浓密之处,过了好半晌,耳听得群豪暄哗声渐歇,终于寂然无声,料想各人已然散去,当下缓步回向地道的出口处,果然已无一人。出口处隐藏在两块
令狐冲向北疾行,天明时到了一座大镇,走进一家饭店。湖北最出名的点心是豆皮,以豆粉制成粉皮,裹以菜肴,甚是可口。令狐冲连尽三大碟,付帐出门。
一行人纵马疾驰,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,沿途毫无耽搁,数日后便到了浙南龙泉。令狐冲给卜沉和沙天江二人砍伤,流血虽多,毕竟只是皮肉之伤。
令狐冲转身走向大街,向行人打听了福威镖局的所在,一时却不想便去,只是在街巷间漫步而行。到底是不敢去见师父、师娘呢,还是不敢亲眼见到小师妹和林师弟现下的情状,可也说不上来,自己找寻借口拖延,似乎挨得一刻便好一刻。突然之间,一个极熟悉的声音钻进耳中:“小林子,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喝酒?”
黑夜之中,荒山之上,突然听到有人清清楚楚的叫出自己姓名,令狐冲不禁大吃一惊,第一个念头便是:“是师父他们!”但这明明是女子声音,却不是师娘,更不是岳灵珊。跟着又听得一个女子的话声,只是相隔既远,话声又低,听不清说些甚么。令狐冲向山坡上望去,只见影影绰绰的站着三四十人,心中一酸:“不知是谁在骂我?如果真是华山派一行,小师妹听别人这般骂我,不知又如何说?”
令狐冲悄立良久,眼见月至中天,夜色已深,心想种种疑窦,务当到梅庄去查个明白,那姓任的前辈倘若不是大奸大恶之辈,也当救他脱困。当下认明路径,向梅庄行去。上了孤山后,从斜坡上穿林近庄,耳听得庄中寂静无声,轻轻跃进围墙。见几十间屋子都是黑沉沉地,只右侧一间屋子窗中透出灯光,提气悄步走到窗下,便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:“黄钟公,你知罪么?”声音十分严厉。
令狐冲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时候,终于醒转,脑袋痛得犹如已裂了开来,耳中仍如雷霆大作,轰轰声不绝。睁眼漆黑一团,不知身在何处,支撑着想要站起,浑身更无半点力气,心想:“我定是死了,给埋在坟墓中了。”一阵伤心,一阵焦急,又晕了过去。
秃笔翁只是挂念着那幅张旭的《率意帖》,求道:“童兄,请你再将那帖给我瞧瞧。”向问天微笑道:“只等大庄主胜了我风兄弟,此帖便属三庄主所有,纵然连看三日三夜,也由得你了。”秃笔翁道:“我连看七日七夜!”向问天道:“好,便连看七日七夜。”秃笔翁心痒难搔,问道:“二哥,我去请大哥出手,好不好?”黑白子道:“你二人在这里陪客,我跟大哥说去。”转身出外。丹青生道:“风兄弟,咱们喝酒。唉,这坛酒给三哥糟蹋了不少。”说着倒酒入杯。
这时两人都已甚为疲累,分别倚在山石旁闭目养伸。令狐冲不久便睡着了。睡梦之中,忽见盈盈手持三只烤熟了的青蛙,递在他手里,问道:“你忘了我么?”令狐冲大声道:“没有忘,没有忘!你……
令狐冲这一番昏迷,实不知过了多少时日,有时微有知觉,身子也如在云端飘飘荡荡,过不多时,又晕了过去。如此时晕时醒,有时似乎有人在他口中灌水,有时又似有人用火在他周身烧炙,手足固然无法动弹,连眼皮也睁不开来。